消毒水的味道像一根细针,扎进鼻腔时我正盯着天花板上的花纹。
护士递来蓝色的鞋套,指尖触到她手套的冰凉,突然想起小学课本里写过的手术室——原来现实里没有无影灯的神圣光晕,只有惨白灯光在金属器械上碎成一片星子。
“把上衣脱了,躺上去。”麻醉师的声音像隔着水,他调试仪器的手很稳,袖口露出一块银色手表。
我盯着秒针挪动,上周和朋友打赌,说自己能扛住任何疼痛,此刻后槽牙莫名发酸。
输液针扎进手背时,我故意绷紧肌肉,想让他看看我的“意志力”,可液体刚渗进血管,凉意就顺着静脉爬进心脏。
“开始了,数到十就睡。”他的声音模糊起来,像有人在往耳朵里塞棉花。
我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,开始用力念数字:“一、二……”舌尖突然变得很重,像裹了层厚厚的蜜蜡。
数到“三”时,眼皮沉得像挂了铅块,视线里的白墙突然泛起波纹,像老式电视机的雪花屏。
“四……”眼前的光突然被揉碎了。不是慢慢变暗,而是像有人猛地拔掉了电源,黑色从四面八方涌来,没有边际,没有声音。
我想抬起手,却感觉身体漂在温水上,四肢像被抽走了骨头,连“我在哪”这个念头都变得遥远。
意识像枚沉入深海的石子,下坠时没有恐惧,只有一种奇异的平静——原来这就是麻醉,像被人轻轻捂住了眼睛,连挣扎都来不及学会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一秒,也许是一个世纪。
耳边响起嗡嗡的蜂鸣,像从水底传来的气泡声。
“醒了吗?”有人轻轻拍我的脸,指尖的力度很轻,像落在花瓣上的露水。
我费力睁开眼,天花板的花纹还在,只是刚才的黑色被揉进了记忆里,留下一种空洞的恍惚。
手背的输液针已经拔掉,护士递来温热的葡萄糖水,玻璃杯壁上凝着水珠。
我小口喝着,突然想起麻醉前那个逞强的自己——总以为意志力是堵墙,能挡住所有未知的恐惧,却忘了身体比意识更诚实。
当药物像潮水般漫过神经,那些所谓的“坚强”不过是沙滩上的城堡,在生理规律面前不堪一击。
走出手术室时,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,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我摸了摸还有些发麻的嘴唇,觉得这次“眼前一黑”的体验,像一场被迫的暂停。
当意识被按下开关,才发现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如此微弱,而那些被我们用“意志力”粉饰的勇敢,或许只是对未知的盲目自信。
现在回想起来,这场“死亡体验”没什么可怕的!
它像一面镜子,照见了人类在医学力量前的渺小,也让我懂得:真正的勇敢不是硬扛,而是承认自己的局限!
就像此刻走在阳光下,我不再纠结于“没数到十”的挫败,反而庆幸那短暂的黑屏,让我在清醒后能更真切地感受每一口呼吸的重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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