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
刘彻快步走下台阶,目光复杂。
眼神中既有责备,又有不忍。
桐木小人眼珠一转,脑袋一歪,软趴趴地倒下了。
“娇儿!”
见它晕倒,刘彻连忙上前抱起它,焦急地呼唤着,那眼神中的心疼和关切不似作假。
他对我或许还是有一点在意的,不过也只是一点。
正伤感,却见那桐木小人又趁刘彻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挠屁股,眼前的画面顿时变得怪异可笑。
我不禁问道:“你的铜片是用什么黏的?”
裴荆难得有些尴尬,显然也是注意到了它的动作,嘴角抽动了几下。
“和了鸡血的浆糊。”
说完,他又连忙找补:“下次不用浆糊了。”
刘彻带走了舞姬,我被留在椒房殿中禁足。
他一走,裴荆就立即带我回到了殿内,桐木小人还趴在床上装昏迷,见到裴荆,顿时两眼一睁跳下床,手舞足蹈地比画着。
“它怎么突然不会说话了?”
裴荆被它比画得连连闪躲,一阵心烦,翻手将它收回了掌心:“它就会说那两句。”
变小的桐木偶还在他掌心扭来扭去,直到裴荆将它清洗干净,它才老实地躺着不动。
“对了,你说的鬼胎是怎么回事?”
我想起刚才被刘彻打断的谈话,开口问道。
裴荆将桐木小人收回袖中,神色难得地正经起来。
“你上次遇到的黑衣人,大概也是用了秘法,借尸还魂回来的,而那舞姬腹中的孩子,正是那人的鬼胎,反正都生不下来,拿来陷害你,再好不过。”
死过一次的人?
我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名字,随后又摇了摇头。
“不可能,这么多年过去了,应该不会是他。”
见我如此,裴荆皱眉问道:“你心里有怀疑的人选?”
我抿紧了嘴唇,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,随后缓慢地点了点头。
“我阿娘从小就想让我当皇后,当时的太子是我的表哥刘荣,阿娘就提起了我们的婚事,可表哥的母妃却拒绝了。”
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追忆,思绪飘回很远、很远的从前,将往事娓娓道来。
“她因为记恨阿娘给舅舅进献美人,就出言侮辱,说我嫁给表哥只能做妾,阿娘很生气,断绝了和他们母子的往来。”
“后来,刘彻的母亲带着他主动找到了阿娘,他的那句‘若得罗娇为妻,必以金屋贮之!’让阿娘十分欢喜,对他也越发喜爱。”
我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微笑,刘彻说话时样子的我一直牢牢记在心里,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,却困住了我的前半生。
“可表哥的母妃受宠,他又是太子,有他在,皇位就轮不到刘彻继承,于是阿娘和刘彻的母亲就联手做局,废掉了太子。”
“表哥刘荣,后来也在绝望之下自尽了。”
说完,我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。
裴荆靠在一旁的柱子上,手指绕着自己的长发打圈。
“所以……你怀疑那个借尸还魂的黑衣人是废太子刘荣。”
我点点头,却也不是很确定。
“我只是猜想,可如果真的是他,那他说的设计杀我又是什么意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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