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
恨吗?
我似乎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,很早以前我就想过,我与刘彻会色衰而爱驰,会在深宫中一步步磋磨,会相敬如宾会相看两厌……
可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恨他。
我看着眼前垂目望着我的高大男人,他早已不是那个会追在我身后的少年。
我唇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,目光温柔,缓缓吐出两个字:“从未。”
纵使他在我活着时从未说过爱我,我也从未恨过他。
我想,爱的对立面不一定就是恨,还有相忘于江湖。
可他的眼神却变得更加慌乱,他握住我的手,焦急地解释:“罗娇姐,成婚之后我就知道那个人不是你,你从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,我……”
我想要拂开他的手,却被他握得更紧,眼底不由得染上一抹自嘲。
“阿彻,你知道吗?那三年我一直都在你身边。”
“什么?”
刘彻的表情空白了一瞬。
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:“那三年,我一直被困在皇宫中,我见过你逢场作戏,与她扮演恩爱夫妻,也知道你给我的身体下药,让我不能有孕。”
“我知道身为皇帝你有你的不得已,你想拔出外戚,独揽朝政,也知道无论那具壳子里是不是真正的陈罗娇,都会在你需要的时候被拿起或舍掉。”
“阿彻,我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了,以前的话就当它不作数了吧。”
他踉跄着后退两步,皱着眉目光哀痛。
“不作数?怎么会不作数呢?”
“金屋藏娇,我始终记得,我……我甚至相信了我最厌恶的方士,只为让你回我身边,罗娇姐,怎么能不作数呢?”
我苦笑着摇头:“我早就回来了。”
“我这辈子只做过一天皇后,就是被你废掉的那天。”
“阿彻,我不愿再入金屋。”
刘彻眼中的光渐渐熄灭。
“可你还是回来了不是吗?”
他似乎抱着最后一丝期望看向我,我抿紧了嘴唇,垂下眼帘,没有去看他的反应。
“再多的事,我不想解释了,即使你不答应裴荆,我也会想方设法跟他离开。”
说完,我朝屋外走去。
身后的刘彻叫住了我,他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“罗娇姐,如果你一直都是你,我们还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?”
开门的手顿住,我忽然想起梦境中的画面,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揪住拉扯,痛得喘不过气。
“那或许,我们会比今日更加难堪。”
我打开门,风灌进屋里。
听到开门声,裴荆回过头对我挑眉,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着我,试探着问:“怎么样?你不会……”
他忽然停住,皱着眉看向屋里的刘彻,刘彻背对着他,默默地站在原地,背影显得孤独而落寞。
我朝他展颜一笑,语带调侃:“我很贪心,我想让我的心愿全都实现。”
裴荆冷哼一声别过脸,赌气似的双臂环胸:“你哪个心愿我没帮你。”
“我是说,我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我声音不大,却足够裴荆听清。
他缓缓转过头,面色惊愕,目光怔愣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说,我们别再分开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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