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几乎同时扭头,却又在余光相撞时猛地别开脸。山间晚风掠过,卷起孙悟空的猴毛与哪吒鬓边红绸,空气中还残留着若有似无的火药味。唐三藏望着这对冤家,无奈地摇摇头,轻捻佛珠继续前行。暮色中,四人的身影逐渐没入高老庄斑驳的木门。
残阳为三人镀上金边,孙悟空抓耳挠腮走在最前,虎皮裙被山风掀起猎猎作响,金箍棒时而化作短棍把玩,时而又变长杵地;唐三藏垂眸念着佛偈,月白袈裟沾着些许山雾,脚步稳健;哪吒脚踏风火轮悬浮半空,赤红混天绫随风翻卷,右手轻拽缰绳,龙龟驮着行李在身后慢悠悠挪动,龟甲上的符咒泛着微光。
路过歪脖子老槐树时,孙悟空忽地回头朝哪吒挑眉:“小娃娃,你这龙龟走得比蜗牛还慢!”哪吒凤眼一瞪,轻喝一声,龙龟四足顿时腾起云雾,速度骤增,溅起的碎石差点砸中猴头,惹得孙悟空龇牙咧嘴跳开,引得唐三藏无奈轻叹:“二位莫要再斗了。”暮色渐浓,三人一龟的身影渐渐融入高老庄的炊烟之中。
残阳如血,将蜿蜒山路浸染成暗红色绸带。唐僧骑着白马,锦襕袈裟被山风掀起层层褶皱;孙悟空踩着筋斗云忽高忽低,金箍棒在掌心旋出残影;哪吒脚踏风火轮悬浮半空,混天绫猎猎作响,龙龟驮着行囊慢吞吞跟在后方。行至庄口,三丈高的青瓦飞檐下,两盏羊皮灯笼在暮色中明明灭灭。
"贵客临门!贵客临门!"苍老的喊声撕破寂静。白发苍苍的高老爷由两个家仆搀扶着疾步而出,蟒纹锦袍下摆沾满泥点,显然是匆忙间未曾整理。他颤巍巍地作揖,额头几乎要碰到青砖地:"圣僧慈悲!小老儿盼星星盼月亮,可把你们盼来了!"浑浊的眼睛扫过孙悟空的猴毛和哪吒的乾坤圈,喉结滚动着咽下惊恐,又强挤出笑脸:"快请进!东厢房已备好素斋!"
穿过垂花门时,月光恰好漫过照壁。哪吒突然驻足,火尖枪挑起墙角一片焦黑的碎瓦:"这痕迹,是妖火烧的?"高老爷的笑容瞬间凝固,扶着廊柱的手青筋暴起:"三太子明鉴!三日前那猪妖......"话音未落,孙悟空已踩着瓦片跃上房梁,火眼金睛扫过斑驳的梁柱:"嚯!这抓痕深得能塞下老孙拳头!"猴尾不耐烦地甩动,震落几片覆满蛛网的瓦片。
月过中天,檀木桌上残羹冷透。孙悟空将啃得发白的素斋骨头一扔,金箍棒敲得桌面咚咚响:“老倌儿,那头猪妖可是说了什么时候再来?”猴毛炸开的胳膊撑在桌沿,火眼金睛映着摇曳烛火,把高老爷佝偻的影子投在墙上晃成一团黑影。
高老爷慌忙起身,蟒纹锦袍扫落半盏凉茶。他颤抖着从袖中掏出块带血的布条,指节泛白:“这是前日在云栈洞外拾的,上面画着......”烛光下,褪色的黄绸上歪歪扭扭画着弯月,还有三道渗血的爪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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